跪地求水的林场主孙国友，求水得水。

(资料图)

3月30日晚，“美丽灵武”发布消息，宁夏灵武市委、市政府按照自治区党委、政府关于地方党委政府要主动担当的要求，对国家能源集团宁夏煤业公司双马一矿与孙某供水纠纷所涉新种和拟种苗木，已经采取有效保护措施。

2003年，孙国友在灵武市马家滩村包下了万亩荒沙地，用于植树造林。2008年起，现国家能源集团宁夏煤业公司的双马一矿占用了孙国友承包的部分土地。开采煤矿导致水质污染，且煤矿未能按照协定供应绿化用水，孙国友种下的树木面临缺水困境。他跪地求水的视频，在网络上广为流传。

灵武市委、市政府出面，给孙国友的苗木供水，是一个阶段性的结果。但很多人质疑起孙国友的种树目的，并不认可灵武市的做法，认为此举是向舆论妥协，“按闹分配”。

此前在媒体上，孙国友多次强调自己植树是为“治沙”，“在荒漠中燃起绿色的希望”，赢得了网友的广泛同情。“治沙英雄”的身份，帮助他在这场舆论战中迅速占据上风。

不过，根据灵武市通报，孙国友所植的一部分是丝绵木。有专家指出，丝绵木不适宜在沙地栽植，不易成活。有网友据此提出质疑：孙国友植树造林，究竟是“治沙功臣”，还是逐利的商人？

如果他是逐利的商人，安排水车浇灌是不是在“按闹分配”？

这种声音，可以称之为“唯动机论”。“唯动机论”者往往假想出两个极端角色：一个是倾尽家产，在荒沙地植树造林，一心造福生态环境的英雄；一个是善于投机，种植乔木以获得高额补贴和补偿，会哭会闹、无所不用其极的无赖。

在“唯动机论”者看来，“治沙英雄”必须获得供水，投机逐利的商人则不能“惯着”。

这种想法有不少拥趸。但实际上，它是将道德评判与契约精神混为一谈、强行捆绑。孙国友是“治沙英雄”，还是逐利商人，是道德层面的评判。而供水是契约，是煤矿应当履行的义务。换言之，即使孙国友是人们口中的逐利的、投机的商人，供水都应该按协议履行。

2011年，孙国友与煤矿方面签订 “供水协议”。协议明确，双马煤矿筹建处在孙国友林场承包期内，提供林场绿化用水；矿井水处理站建成后，保证孙国友本林场的用水量，孙国友不得转供他人。供水协议中，并未附加“林场树木不得售卖”的条件。

“唯动机论”的危险在于，只要否定一个人动机的“不纯正”，就获得了不遵守契约的理由，从而剥夺对方的权利。然而，判断一个人动机是否纯正，古人有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并非说孙国友多么高尚。只是，在面对是否供水的问题上，我们应该把孙国友的动机撇一边，单单注重契约如何写，就如何履行责任。动机纯正与否，不是轻诺毁约的理由。

是不是治沙英雄不重要，重要的是按合同办事。

撰文|柴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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